之前我曾寫到二戰期間盟軍戰俘在臺北鐵道工場的經過。在臺灣俘虜收容所第六分所第二分遣所完工之前,日方每天派車把戰俘從大直載到鐵道工場,下工後又載回大直。由於鐵道工場本身有相當多的日籍員工(臺灣人當時也是日籍),所以戰俘的上下工的時間比員工提早一小時,以避開進出工場的人潮。
日軍規定戰俘在工場內只能與配戴臂章的員工說話,但非必要時也不得交談。此外,戰俘禁止收受員工給予的禮物,或與員工交換物品,也不得把工場裡的東西帶回戰俘營。日軍將這些規定寫成告示,張貼在工場和食堂裡。這些規定跟曾令毅老師轉述鄭萬經先生的口訪內容大致相同。
在鐵道工場做工的戰俘唯一的「福利」,大概就是下工後可以到浴場裡沐浴,洗去身上的髒污和一天的疲累。下面這張作為戰犯審判證據的浴場外觀圖,不知道是誰畫的,由於與實際的外觀略有出入,所以應該是憑記憶畫的,但圓拱形的屋頂肯定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今年的文博會期間,我終於有機會進到這座浴場,站在戰俘當年曾經站立過的地方。或許,當時有戰俘從一樣的角度望向窗外,想著哪一天才能重獲自由。
戰俘在這裡的短暫經歷,只是鐵道工場長達九十年歷史裡的雪泥鴻爪,已經消逝無跡。但我期望鐵博正式成立後,可以在第二期、第三期的展覽內容加入這一段鮮有人知的故事。